高黎貢山,坐落于中國西南部,是著名的喀斯特地貌發育帶。怒江大峽谷就位于山脈之中,一汪湍急的江水把兩地隔絕開來。當地居民與外界互通往來,只能通過崎嶇又顛簸的史迪威公路。
如今,一座世界上跨度最大的鐵路拱橋順利合龍,這也意味著,被稱為當今世界上最難修的鐵路——大瑞鐵路,又克服了一道難關。
天塹變通途
如今,怒江之上架起了一座宛如彩虹般的鐵路拱橋——怒江特大橋,將來大瑞鐵路將通過這座橋延伸向中國的邊境城市瑞麗。
怒江特大橋
大瑞鐵路一旦通車,從昆明到瑞麗只用四個小時,貨運能力也將達到1200萬噸,運輸成本能降低將近一半。
這給保山市施甸縣大坪子村村民鄒國忠帶來了新的希望。
云南省保山市施甸縣大坪子村村民鄒國忠:期待這個橋趕緊建好,我們要去旅游,要把我們的農產品往外銷出去,銷到北京、上海這樣的大城市。
這座特大鐵路橋是世界跨度最大的四線鐵路單跨上乘提籃鋼桁拱橋,總共要用4萬6千噸的鋼,這些鋼能造6.5座巴黎埃菲爾鐵塔。
中鐵十八局怒江特大橋總工程師 田波:這座橋是世界上鐵路領域跨度最大的,有490米,而且是在鐵路上面設四線車站,這在世界上也是很少見的。
從田波的宿舍到大橋施工現場,直線距離不到300米,但一走就要將近半小時。山高坡陡,這正是田波建橋遇到的第一個難題。
作為一名年輕的80后總工,怒江特大橋是他負責建設的第三座大橋。可怒江兩岸惡劣的施工環境,卻是他從未經歷過的。
“幾乎沒有直路。”田波說,施工地幾乎找不到一百米的筆直的道路,這對動輒幾十米長的桿件運輸造成了很大的麻煩。
因為怒江兩岸的特殊地形,田波他們想出了一套“化整為零”再“化零為整”的創新思路。
施工桿件在70公里外進行加工,將桿件一分為二,再用板車翻越2000米高山,穿過重重彎道,到達施工現場。最后用螺栓將桿件如同搭積木般重新拼接。截至目前,他們已經用了80萬套螺栓。
拼接螺栓
在兩邊都是大山的怒江峽谷,沒有任何建支架和轉移的施工空間。于是他們又創造了一個新的施工方式:空中吊裝銜接,最終實現精準合龍。
用什么樣的方式來平衡如此大體量的部件?這在全國乃至全世界都沒有先例。安全團隊設計了一個斜拉扣掛系統,需要27道、108束、4000多根鋼絞線進行配合,這也是國內目前最大的扣掛體系,共計用索2千噸。
這么多條鋼索在外行人看起來云里霧里,甚至有人形容比武俠小說里梅超風的頭發還雜亂。但怒江特大橋安全總監扈曉立必須把每一根鋼索的角度爛熟于心。
中鐵十八局怒江特大橋安全總監 扈曉立:每個索的這個角度都已經印在腦子里了,天天都在計算這些東西,天天都在算,天天都在研究,保證這個結構的安全。
由于大橋在拼接工程中完全處于懸空狀態,唯一能夠提供輔助,使大橋保持平衡的就是這套斜拉扣掛系統。
空中吊裝銜接
因此這108束鋼索,如同108位好漢,每個人都要找到精準的位置與角度,保持平衡。任何一束鋼索發生角度的偏差,都會給大橋帶來致命的傷害。
跨江大橋空中吊裝922根鋼結構件、2萬噸鋼材不差分毫
從橋下到拱橋合龍點的安全通道,單程1500節臺階,幾乎全部都是直上直下,然而這樣的路,中鐵十八局怒江特大橋纜索吊裝隊隊長李兵杰每天至少要往返兩次。
空中纜索吊裝隊爬橋
李兵杰是怒江特大橋上的吊裝高手,他帶領的纜索吊裝隊負責把922根不同規格的鋼結構部件,一根根吊起。作為隊長,李兵杰總會站在大橋的最高點指揮全程吊裝。
拱橋的最高處,距離橋下的怒江江面230米,這樣的高度可以建起一座80層的高樓,每個鋼構件都重達上百噸。
對于李兵杰來說,指揮起重機把這些大家伙高空吊裝并不是難事,最難的是如何讓這這些大家伙在高空中實現毫米級的精度對接。
中鐵十八局怒江特大橋纜索吊裝隊隊長 李兵杰:這個環節是最難的,以前都是焊接,如果稍微一點偏差的話,可以用補焊。而怒江特大橋都是拴接,差一毫米螺栓都打不上,要求精度達到分毫。
吊起一個大型鋼構件,最多的時候需要4個吊鉤,室內室外7、8人共同配合,任何一個人毫秒級的反應誤差都會帶來可怕的后果。
為此李兵杰他們原創了一套66句指揮口令,在千百次精準配合下,完成了這個令人驚嘆的拼裝工作。
中鐵十八局怒江特大橋纜索吊裝隊隊長 李兵杰:922根桿件總共2萬多噸,靠我們纜索吊一節一節提上來,當合龍那一刻,我們感覺所有的辛苦還是很值得的,站在合龍那個位置感覺還是特別自豪。
2018年12月10日,怒江特大橋經過14個月的拱橋吊裝,16個合龍點全部順利合龍。
半小時觀察:高鐵拉動產業升級
除了大瑞鐵路,從去年下半年開始,還陸續有27個新的高鐵項目開工建設,計劃投資超過10000億元。
其中有17個高鐵項目都在中西部地區,希望通過高鐵來激發沿線經濟潛力,實現中西部地區脫貧目標。
此外,高鐵帶動的是整個軌道交通裝備產業的發展,從整車到零部件,中國已經形成了一條完整的產業鏈,而且由于高鐵對于質量、安全等方面要求嚴苛,還帶動了鋼鐵、新材料等技術升級和設備改造,從而推動整個制造業的進步。